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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会在见到命定向导时,第一时间折断他的骨头,好品尝碎骨上冒血的痛楚。 宿傩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于是虎杖想,他终于还是被动地理解了宿傩。 本来想回宿舍的,但以虎杖现在的体力,很可能会昏倒在回去的路上。他强撑着洗漱一番,换上宿傩不要的和服,倒在床上昏昏欲睡。宿傩不需要睡眠,床铺对他可有可无,但看虎杖一脸放松地躺在上面,仍打定主意不肯让他舒服。 他翻身上床,把虎杖挤到靠墙的边角。小鬼皱了眉,在宿傩的逼近下蜷缩身体,变成一只弓背的小虾。 即使退缩到这个地步,手里还扒着唯一的枕头。宿傩还没幼稚到跟小鬼抢一个枕头的地步。 最后还是抢走了。 小鬼露出了非常苦闷的表情。 宿傩把枕头垫在背后,开始看一本介绍哨兵演变历程的科普读物。 因为灯光的缘故,小鬼把脸藏在被子里,默默在底下扩张地盘。等宿傩意识到的时候,小鬼已经抱住了他的胳膊。 说起来上次也是这样,小鬼不枕着什么就睡不安稳。小鬼估计不知道,在他枕在宿傩腿上睡熟后,五条来过一次,怕他真的有跟宿傩同归于尽的打算,所以来看看情况。宿傩当时动弹不得,只能忍受五条发出的惊天爆笑和手机咔嚓咔嚓的闪光灯。 跟那时一样,小鬼乱糟糟的头毛堆在他手边。宿傩并不好奇它摸上去的手感。 反正也是稻草般的杂毛吧。宿傩想道。 他莫名想到了一个久远前的人。 应该是三十五……是四十年前。 总之是宿傩上一次经历低谷期的时候。 羂索当时用着当地贵族的身体,那名贵族家底殷厚,居所前庭后院,建造十分华美。羂索常年在外,宿傩便占了他的地方,时常在廊下观月品酒,百无聊赖地等待力量恢复。 庭院里还住着几位仆从,替宿傩打理生活起居。本想叫里梅来,但里梅当时的身体已有衰竭的征兆。宿傩便让他跟着羂索。 那时正值时代动荡,前来挑战的人大为减少,宿傩乐享清静。他在羂索的院子里住了好些年,眼看着年少的仆从们婚娶生子,年老的仆人驾鹤西归。 满庭唯有他和椿花不老。 仆人的幼子到了蹒跚学步的年纪,懵懵懂懂地在院中乱走。 被风吹得蓬蓬的、乱糟糟的粉发。 一张天真无邪的面庞。 自廊下,固执地仰头看着宿傩。 小主人一般的问。 你是谁? 大惊失色的仆人们连忙把他抱走。 他们跪拜在地,说:宿傩大人,请您宽恕。 那是宿傩低谷期的最后一天,他心情很好,原谅了稚子的冒犯。因为他不会再见到他第二次。 等力量全部回归之后,宿傩就离开了。 后来羂索要换一具新身体,计划变卖房产,于是给老宅的仆人们派了银钱用于遣散。其中有一对夫妻很是感激。他们的儿子染上疫症,还没成年就死了。幸好有主家的接济,不然还不知晚年如何度过。 为表感谢,他们为羂索带了家乡的手信。 羂索说起这件事时面带感慨,宿傩则不置可否,他拆开手信的礼纸,里面装着花瓣形的和果子。 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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