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闲泽]不能贪欢也枉然_远夏出塞记 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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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夏出塞记 序 (第3/3页)

那股愤怒的杀意如今已烟消云散。

    弄死一个人,就只是弄死一个人,或许能解决当下的问题,但终究不是长远之策。

    李承泽的手腕交叉在他的胸前,随他的脚步晃荡着,悬坠着十根松弛的手指。

    “你说,陛下此次派遣我们两人远赴西疆,最终目的是什么?”

    “监军啊,将戎羯重犯押送回边境,交由扬威将军处置。”

    李承泽摆弄着自己的两只手,说:“我的意思是,就这点小差事,用得着使唤我们?”

    “我乃鉴查院提司,曾遣送肖恩回国并出使北齐,派我监军说得过去。”范闲话锋一转,“但你一皇子,自幼未离开过京都,派大皇子随行也比派你靠谱。”

    “所以陛下此举非常可疑。”李承泽说。

    “再可疑,也不能抗旨不遵呐。”范闲习以为常了,这庆国的帝王将相、高官权臣,哪一个不是谜语人。你不能当面质疑一位君王的决策,就像你不能对一个姑娘说她今日画的妆容不美丽。

    “也是,”李承泽和他打起官腔,“圣心难测,陛下做的决定,自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管他什么鬼道理。”天高皇帝远,范闲说话也放肆起来,突发奇想道,“二殿下觉得这西北的夜色怎么样?”

    李承泽仰头望着夜空,眼底倒映着月光,“很美,京都见不到这么近的月亮,和这么亮的星星。”

    “要不留在这儿别回去了?”

    “好啊。”

    “啊?”范闲一脸错愕。

    李承泽:“怎么?”

    “我跟你说笑呢。”

    “我没说笑。”

    范闲并不把这段话接下去,此时正好来了一阵风,吹散了夜聊的氛围,背上的人冻得瑟缩,环着他脖子的手臂紧了紧。

    李承泽其实还有话想说,但看样子范闲不是很想听,所以他不再自讨没趣。

    断断续续的歌声飘散在风中,那是他从未听过的悠扬渺远的曲调。

    “你还会唱歌?”李承泽突然感觉没那么冷了。

    “随口哼哼。”范闲这就把清唱改成了轻哼。

    “这是什么曲子?”

    “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你肯定不知道,别问了。”

    范闲哼完一曲,又换了另一首。

    李承泽安静地听了会儿,他在某一瞬间觉得,他应当留着范闲的狗命,不论是为了没写完的红楼,还是为这些应景的、不知名的曲子,或那些还没有被作出的诗句。

    但这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想的更多的是范闲的心脏离他的指尖距离不足一寸,如果他的手中能变出一支匕首,那他绝对已经把刀尖刺了进去。

    这是他一生中相逢的最强劲的敌手,是他穷尽心计和手段也杀不死、拿不下的仇人。同时,也是他依偎过的最温暖的后背,和靠近过的最神秘深邃的灵魂。

    这是一个关于宿敌和知己的故事,也是一段皇子和他的兄弟之间爱恨情仇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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