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兄妹)_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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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第2/3页)

朋友。

    嘶,头有点疼。

    走到分岔口,闻琅和我们再见,路上就只剩我和陈年。两个人静静地走,耳朵里只能听见风吹树叶沙沙地响,和我们轻轻的脚步声。陈年的腿长,和我走,他就得放慢步伐。我的头才到他肩膀,意识到这点使我微微懊恼。我偶尔偏头看一眼陈年,他穿着短袖和长裤,踩一双褪色的帆布鞋。我忽然觉得烦躁,因为什么,我想不通。或许是为了他领口那块露出的半截锁骨,或许是为他小臂显出了青年特有的利落,或许是为他长裤上扎紧的革带,勾出他薄薄的腰腹。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沉默,才使我不断观察到这些,观察到烦躁。烦躁让我想起刚才那根没抽完的烟,恨不得捡回来再抽两口。

    在我企图说点什么的时候,陈年突然牵住我的手,说,小心台阶。

    这片确实有一串石阶。没有路灯,月光又稀薄,我夜里视力不那么好,遇到台阶步子就变得谨慎。夏夜的手心,发汗的黏潮,很不清爽,我竟很乐意牵着。夜里的石阶使我缺乏安全感么?这样的石阶,我和陈年一直走下去也没关系。

    最后一级,陈年提醒我。我把陈年的手握得更紧,说,哥,害你担心我了。

    陈年轻叹,傻瓜。

    隔了会儿,他又说,其实是哥对不起你。

    我笑了,说,有什么对不起?哥,你这样笨,也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了。

    我从包里拿出那只手表,陈年眼中一震,呆呆看我将表再次套上他手腕。我说,失而复得,再不许弄丢了。

    回到家,我拿个创可贴准备往手心一贴了事,被陈年拦下,他不许我糊弄,找来碘伏帮我涂伤口,再贴上绷带。

    陈年问,你不认为你交的朋友危险吗?

    我说,可就是这危险的朋友帮到了你。

    陈年说,但我只在乎你有可能受伤。

    我说,所以你也会理解我多在乎你。

    陈年垂眼看我的伤处,不讲话。

    我抱住他的肩,说,我们认识很久,他对我一直不坏,也许你可以放下偏见,和他熟悉以后再判断他的好坏——要是哥不愿意我交朋友,我就不交。

    尾音上扬,我在取悦陈年。

    陈年说,拿你没办法。

    他一这样讲,我就得意。

    陈年拿出那些钱,一面整理一面困惑:我收班费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有人在钱上留过名字?

    我说,你拿橡皮擦了吧,那是我写了诈他的。

    夏季多雷雨。夜里电闪雷鸣,风雨忽至,天幕像漏了个口子,哗哗啦啦。我盯着天花板,它到底是没漏,陈年前些天特地提前修补过。

    我身体往下退了退,头贴着陈年的胳膊。

    陈年也没睡熟,问,怎么了?

    风雨声里听见他的声音,如见定海神针,我又凑近了些,说,雨太大,心慌。

    我顶不喜欢露怯,可挨在陈年身边,总会把畏惧心坦然曝光。因为——

    陈年伸出两手,轻轻捂我的耳朵。那外界的狰狞,就被他的手拉上一层帷幕,仿佛只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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