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走出过去呢 (第1/4页)
韩信腿上的旧伤来自伐赵攻齐,总之,按照大夫的说法,是在冷水里泡太长时间,留下的病根。这诊断听得她皱眉,仔细问韩信,更气人。他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得了,反正发现的时候也就只能采用唯一的方法——好好爱护了。 “说不准是阻击龙且还是过绵河,记不清了。”他漫不经心地说。 没疼起来就嘚瑟,她斜了一眼,看他表情就来气,恨不得给他两巴掌。大抵是她蠢蠢欲动的手被提前发觉了,韩信也不再接话了。这不能完全怪他,他前三十年经历的事太多,都装脑子里,迟早会炸掉的。况且这伤,也知道没法治,养着就行了呗,刘邦虽然不让他去封地,在长安汉宫软囚禁,但也不算苛待他,除了想起来就骂他两句,宫宴还记得叫他呢。如此,自然没有旧伤复发的道理,谁知道吕雉来这么一出。 他不说,但是盯着他看的小疯子似乎从他的表情和沉默里看出了怨念,多问了一句大夫新伤旧伤混合发作的诱因。 “哦,就是说冷风吹久了。”她听着大夫文绉绉的回答,最后概括了这一点出来。随后看向韩信,表情里带着些戏谑和调侃,就差把“你看吧,你自己整的”说出口了。 “还有新伤呢。”韩信提醒道。 这事说起来复杂,追究原因是没用的。她也是被气到了,看韩信表情,在听那不明不白的表述,合着全怪她了?她哪里有问题,他这腿又不是她那竹子戳的新伤,旧伤也不是她扔河里导致的,她还找人治,还帮忙看的,而且她早说了就让韩信出去转一会儿,他竟然在外面睡着了。 伺候的人也是废物,她想着来气,踹门出去,先把下人们发落一顿,转头回来,通知韩信:“你被禁足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本来就乐意自己出屋,现在可算是抓到了理由。不过就算是料想到了,真落实下来,被关在屋子里韩信仍旧很憋屈。其实屋子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但是远不如院子里自在,偶尔开窗,看见外面金桂入秋,晴空万里,都要想一想出游山林的日子。 且不说回忆距离遥远,就说这屋子里来往的下人,也没人敢和他说话,不知道是某人特意交代了,还是害怕反贼的名声落到自己身上。韩信的兵书翻了两轮,无聊起来又写起批注,好歹消磨了起时日。可惜的是兵书有尽头,他看着窗外发呆,脑袋空空,她的形象就鲜明起来。 她人也不算太坏,目前来说,既不想杀他,又不想真的废了他,单就这么关着。关着,算什么事?韩信在少数几次负距离接触中有所感悟,他怀疑自己见到或者碰见对方的数量远远超过他片面能回忆起来的数量,只不过那些片段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被忽视了。 这想法不算是空xue来风,她的痴迷和占有实在太多,显而易见,毫不掩饰,跟窗外的乌云一样,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雨下起来的时候她还没回来,韩信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他猜测和宗室有关,倒没有什么信息来验证,纯粹就是好几天没见到人影瞎猜。他乐得不见面,就是心里总觉得上次那气她还没撒,迟早要想办法折腾回来。也不是害怕,就是有些事在心头压着,而自己只能出于被动的无力,不安和嫌弃。 他这一惦记,倒还把人惦记回来了。入夜,这小疯子风风火火地回来,秋夜里冷,加了件斗篷,进屋连带着其他衣服随手一扔,直接往被窝里钻。韩信就是被这动静吵醒的,他睡得不安稳,一场秋雨一场寒,凉气直往骨缝里钻,腿疼也愈发厉害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困意就这么消磨了。他也不出声,装睡,任由对方动作。 刘邦看着要死了,宗室总要露面。她得去,总有千万不情愿在里面,结果一拖这么久。说不好听的,吕雉都给老头子准备好棺材了,结果几天下来,竟然好转了。谁也说不准是枯木逢春还是回光返照,反正她的耐心是没了,这一下雨,正好推说生病了,往家里跑。 哪有被窝里暖和,安逸?她扯着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