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弓的一次补魔_托你的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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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你的福 (第1/1页)

    *大量野史和捏造史实,注意甄别

    周瑜梦到了郑森的过往。他看见萎靡虚弱的朱聿键在摇晃的冕帘后冲他微笑;他用双手剖开母亲的腹部用水里里外外洗净那处孕育他的器官;他在北固山上厉兵秣马,望清兵遥遥而至,驻扎军帐时和一块刻为周公瑾之墓的假碑朝夕相对;他命人连夜绣十几面郑家旗,上书四个大字“弒父救明”,挂满了他的船队。他和他共用一片心境,一脉知觉,体味着他一路走来的焦虑与恐惧,只有赢,只能赢,迄今为止手上所掌握的一切皆是与命运豪赌来的成果与价码。他和他的境地是何等相似呵!都是亡国之将、水师将领,都要由南抗北,有想要效忠的对象;都是族人的栋梁,所想守的最初不过是自己的家乡。周瑜看着他摆弄手上的杯筊,猛然想起他是同郑森说过话的。作为船神和雷水神在福建一带享有庙宇与香火的他,曾被这位年轻的将军掷筊问过前途,那时,他闭而不答。

    ——庐江舒县周瑜周公瑾汉偏将军南郡太守江夏太守东吴大都督,罪臣延平王招讨大将军朱成功有一事相问,国仇族恨当前家父郑芝龙唯利是图,把护明与降清当作两门生意权衡,罪臣自觉忠孝不能两全,想都督当年或许也面临类似抉择,请问——

    ——啪嗒两声,是笑杯。

    ——庐江舒县周瑜周公瑾汉偏将军南郡太守江夏太守东吴大都督,罪臣延平王招讨大将军朱成功再问,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啪嗒两声,依旧是笑杯。

    当天,郑森跪在周公瑾的神位前,接连问了十个问题,答案都是代表主意不定的“笑杯”。

    郑森手下的将领们看到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出了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告知四方兵民,“命运掌握在吾们自己手中。”

    此后郑森所欲取之地,所欲行之策,皆无往而不利。

    “那时,你是怎么想的呢,archer?”郑森看着怀中熟睡的爱人,抚摸着他那头如月光般皎洁流丽的银发,自言自语地问。他起初虽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对周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既是出于培养御主和从者之间信赖和默契的考虑,也是出于信徒对神明的依赖,更是一种对人生信条的践行: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就应该坦诚。但周瑜大多数时候是作为倾听和包容的一方,接收着他的祷告,间或报以一种慈爱的目光,更多时候是在努力跟上这个新时代的清谈议题。他曾表达过对郑成功徒留后患式做派的不理解,也直言过天下未有不亡之国,一个人的努力终究有尽头,让他别担负不属于他的责任,有些腔调对郑成功来说并不陌生,精明的商人父亲就曾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明已经完蛋了,江山易主百姓的生活依旧会苦,保存郑家实力才能保全闽地百姓的福祉,你浪费的是与清人和谈的时机,说的全是大实话,但在郑成功心中这并不是事情的全部真相。每每想起母亲惨遭清兵蹂躏的遗容,心中就有八个字缓缓涨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伊织曾问他怎么看待自己即是明人又是和人这件事,郑森便与他谈起卑弥呼遣使者晋见曹叡这一渊源,文明和野蛮之间有一根红线,那便是人们称之为仁慈的情义。福松在平户长到七岁,之后才被父亲接去了福建,日本,在他心中,永永远远地和母亲多喜的笑颜晕湿在了一起。因为需要帮助,所以我回到了我的故乡,他说。我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向陛下向亲人向我的船员们证明我是一个大明的臣子,这样才能拥有抵御滥杀无辜的蛮夷于关外的权力。吴三桂……也许是对昏聩无能的朝廷彻底失望了,但无辜的百姓并不是他泄愤和迁怒的对象!周瑜在一旁听着他历数着一些人名,眼神逐渐迷茫。被圣杯赋予这个时代的常识是一回事,真切感受到此地是怎样一处生地狱又是另外的事。天灾人祸内因外患天道人伦一个都不可或缺,才造就了今日之景。这并不是你的责任啊,周瑜默默想着,又想起梦里他一边恸哭一边给母亲厚礼下葬,心又不由得揪了起来。那日郑成功入周都督庙求问苍生鬼神,十问零答两人都挺尴尬,只因他不忍见献祭自我,又不忍拂他一颗赤胆热血的少年心。

    我做不了预言你命运的神,让我成为辅佐你直至胜利的臣子吧,这是我能为你所做的一切了。郑成功的召唤声响起的那一刻,周瑜头也不回地,落下了英灵座。

    E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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