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蓉】十日谈_chapter 02_望鹤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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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日】

    那人来的不算是时候，杨蓉想。

    她头发刚巧冲了一半，泡沫从软塌塌的发丝间无序而狼狈地流淌下来，反复浇熄下面那对微微拢起、犹似蝶翼的长睫。

    大约是过早接受了如今所处的境地，女演员在睁开眼后的第一反应却是去看油画下的倒计时——距离她直播开始还余四个小时的时间。

    没关系的，总能熬过去，杨蓉抬手抹掉镜子上的水雾，盯着里面的倒影慢慢地、慢慢地深吸一口气。

    “鸥，是你来了吗，”接着她隔了淋浴间的玻璃门询问一句，不等回答便又掩饰性地提声说，“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弄好了。”

    暖风撩起那略有些长、被水浸透的发尾，杨蓉莫名觉得恍惚和荒谬，只在打开门看见等在油画前的女人时，才感到虚假之间有所着落、唯一不变的真实——也对，这是她们被迫共享、不可告人的秘密。

    “等很久了吗？”

    “没有，”王鸥弯着眼笑了笑，却又几乎是尴尬和勉强的——她身上是盛装艳抹的古风妆造，细长的流苏自鬓边垂落，在动作间发出泠然清脆的细响，好像振翅欲飞的凰鸟，“一会儿也有工作是么？”

    “嗯，直播，”杨蓉走到人旁边站定，伸手握住她藏在袍袖里的指尖，“妆很好看，有机会一定去探班。”

    “杨蓉……”

    “嗯，”女人抬起头，未施粉黛的面孔是干净的，杏眸也是干净的，“你这拍戏间隙被抓过来，妆弄花了可说不过去。”

    王鸥愣了愣，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偶尔也可以依靠一下很靠谱的你蓉姐”——原来那从来不是只做托词的漂亮话，而是悄然无声的保护与荆棘缠身的献祭。

    『Room　No.9—05：』

    『A.　由一方在另一方胸口留下一道长度不少于二十厘米，深度不少于五厘米的伤口。』

    『B.　协助对方高潮一次。』

    『倒计时：2小时50分钟26秒』

    女演员想说点什么，却又终究立场难堪到无法开口——直到对面的人毫不设防地主动投进既得利益者的拥抱，掩去那些无法遮掩的畏惧与惊惶。

    “……没关系的王鸥，”杨蓉像对她说，也像对自己说，“这不是我们的错。”

    “嗯……”

    “往好的方面想，”然后女人轻轻笑了下，温柔的、矜贵的、妩媚的，“说不定是最后一次。”

    ——一个善良而难以拒绝的谎言，掩耳盗铃，或许亦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鸥坐在房间里唯一的大床上，垂下眼睑望着人仔细束起身上戏服略有些宽的袖摆，屈膝虚虚跪坐在她大腿上。

    “沉不沉？”

    她摇摇头，再开口时嗓音有一些喑哑，“……杨老师，需要我做什么？”

    “……稍微扶一下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