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楼(古言)_七月十八(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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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八(1) (第1/2页)

    

七月十八(1)



    琴筝琵琶、阮胡箜篌。

    带琴弦的东西,苏玉晓多少都懂一些。

    最适合宴会的,还是琵琶。

    一来好带,不必像琴筝那样需要摆琴桌。

    二来好听,既不吵闹,也不凄婉,更无酒色场面上格格不入的风雅。

    何况文人对琵琶女,还有些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怜惜。

    和郭勋差不多,英国公祖上也是开国功勋。

    大明开国百余年,爵位传了五六代。

    承平日久,凭着祖荫屹立不倒。

    即使一场寻欢作乐的晚宴,也有不少宾客趋之若鹜。

    这一场私宴,宾客携家挈口,带了不少女眷,明面上也不会太猖狂。

    苏玉晓坐在宴厅的一角弹琵琶,即便有些有贼心的公子哥,也不敢贸然上来轻薄。

    苏玉晓并不享受这种打赏多事情少的活计,与其卖艺弹琴跳舞唱曲,她倒宁可去跟人上床。

    男人脱掉衣服和女人赤诚相待,就像脱去了世俗镀在他们身上那层高不可攀的金皮。

    变得yin荡、粗俗、野蛮,像被下半身支配的畜生。

    春宵帐里的她,最一开始难以忍耐,后来渐渐屈从于现实,再到现在,已经将之视作一种乐趣。

    这些年来,京中有权有势的老老少少,她都审阅了个遍。

    除了个别从不踏足红楼绣坊的清正真君子,剩下的人在她眼里,其实都差不多。

    他们嘴上会骂她sao和贱,苏玉晓却觉得有些可笑。

    毕竟皮rou交合的事情里,苏玉晓是清清醒醒、冷冷静静地卖身,这些男人却更像沉沦堕落、脱去人皮的野兽。

    酒局却不同。

    尤其是不开荤的酒局,就格外不同。

    宾朋满座、衣着光鲜,男女老少都有着尊贵的身份,小心翼翼地端着豪门贵族的架子,维护那张示于人前的精致画皮。

    他们会招来歌女舞女以娱宾客,但却会自欺欺人地目不斜视,一个两个,装成正人君子、不近女色的样子。

    有的时候路过苏玉晓,或者其他弹琴唱曲的姐妹,还会挽着夫人的手,说一句“贱籍怎能上得台面”的风凉话。

    床帐里他们是禽兽和人,床帐外他们是买主与货物。

    还是下贱的。

    她弹着怀里的琵琶,机械的嘈嘈切切里,她想。

    她是一夜二百两的花魁,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却被这些人当作一条狗。

    大约只有看似位高权重、却永远只能为奴为婢的太监,会理解她的处境。

    他说,“下贱”这个词,是编出来让人自轻自贱的。

    可若是没有这个词,她的命就不贱吗?

    从生下来就是下贱的,她永远不可能矜持地敛起裙裾,坐在杯盏之间,和权贵女眷们谈笑晏晏。

    卑贱的血从她母亲的身上流到她的血脉里,注定的命运,不可能被改写。

    ——那个时候竟还觉着能摆脱贱籍,做个正经八百的官家小姐。

    实在是痴心妄想。

    好在苏玉晓并非多愁善感之人,在觥筹交错的浮华幻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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