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_番外:挽星河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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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挽星河壹 (第2/2页)

的点点头,惋惜道,“可惜才得一个上好的蔻丹法子,没处使了。”

    “什么法子?”南婉青腾地坐起身来。

    方才床榻间一阵乱滚,发髻松散,青丝柔顺如水,滑落蜜蜡碎珠花。

    宇文序却反问:“你的花钿盒子在何处?”

    “蔻丹是蔻丹,与花钿有何干系?”

    “且取来,我自有相通的办法。”

    南婉青将信将疑,赤着脚抱来一把小盒子,十几只颜色各异,岫玉、螺钿、掐丝珐琅,不一而足,皆是巴掌大小。[3]

    宇文序又道:“再寻一支极细的笔,与呵胶一并拿来。”

    乒乒乓乓放下花钿盒子,南婉青拍了拍衣袖,神色不豫:“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一节,鲁达为了刁难郑屠,点名要十斤精rou、十斤肥rou与十斤寸金软骨,都细细切做臊子。郑屠忙活一个多时辰,总不合意,陪笑问了:“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鲁达跳起来回一句“洒家特地要消遣你”,大打出手。

    宇文序看她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只觉万般伶俐可爱,清冷眉眼染上笑意:“我何时骗过你?”

    南婉青冷哼一声,再去寻笔。

    面靥饰颊,花钿饰额,皆有金、银、胭脂、鱼鳃骨多种花样。宇文序只取金箔银箔的小盒,倒出花钿,以软笔扫下盒底细碎金银,混入呵胶之中,搅旋均匀。

    呵胶乃粘贴花钿所用,此物粘性极强,遇热则软,冷却则干。女子粘贴花钿,呵气便可溶解使用,故名呵胶,过后仅需热敷便可卸下。

    上回南婉青对镜贴花钿,指尖沾了些许碎屑,浮光跃金,耀人眼目,宇文序留了心思,故而今日有此一法,将金箔银箔混入呵胶,涂染十指,应是不俗。

    羊毫挑晶莹,一笔一笔扫过女子修剪齐整的指甲。宇文序腕力平稳,如是三两趟,甲面平滑如镜,但见金银错落,映灯流光溢彩,玲珑动人。

    一时忘了言语,南婉青屏息敛气,生怕吹散星火。

    “如何?”宇文序搁下笔,竹管击瓷碟,叮铃脆响,语调不掩得意。

    结笔终了,纤手璀璨生辉,好似扑尽夏日流萤。眼前人展开指节看了又看,长长“嗯”一声,良久不回话,只顾自己看得开心。

    耳后一勾墨发,粉面玉颈,黑白分明。

    “芙蓉面,云鬓解双螺。”兴之所至,情意绵绵。

    三字起,五字押平调,一听便知是《望江南》的格律,南婉青头也不抬,道了声“俗气”。

    “芙蓉面”“云鬓”,诗家词家写出茧子的套话。

    “总要铺陈些水词,意思有了,之后才好下笔。”宇文序道。

    南婉青未置可否,一门心思放在双手寇丹,远远近近,怎么看怎么欢喜。宇文序也不恼,略略思索便接了下去:“何见人间烟火色,望舒驰月踏菱歌。”

    开合清丽,兼刚柔文质。

    南婉青侧首,杏眸投来探究之意。

    “夜雨挽星河。”他擒住一只小巧玉手,缓缓收拢掌心,男子指节修长,亦沾染几点光亮,十指紧扣。

    芙蓉面,云鬓解双螺。

    何见人间烟火色,

    望舒驰月踏菱歌。

    夜雨挽星河。[4]

    宇文序将她比作掌管天河的神女,指尖蔻丹,沾染星光熠熠。

    烟眉舒展,偏压下十二分笑意,南婉青板起脸,说得漫不经心:“不过尔尔。”

    “不过尔尔?”手臂一使力,美人跌坐入怀抱,宇文序抚上腰侧,周身气息灼热,勾人心颤。

    唇边“是”字尚未出口,宇文序俯身吻来,南婉青半是回应半是推拒,全然落于下风。

    碧窗华灯初上,银河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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