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痛 (第1/8页)
当我对铃屋谈起自己被国外的知名生物实验室邀请,几个月后有机会出国访学时,他眉眼弯弯地看向我,说着“真子好厉害”之类的话语。 尔后,他看似漫不经意地又问了一句:“有说要去多久吗?几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如果确定去的话,至少四年吧。” 我摸着下颌想了想,“会把尽量把博士读完......” “四年啊,好长啊。”他轻声感慨道。 “还好啦,不少日本科学家都会直接移民去国外,相比较起来几年时间不算长啦。”扪心自问,这样的选择于我而言也诱惑力十足,因而我十分真诚地加了句,“说不定到时候我会跑去国外做研究呢。” “那我就见不到真子了。” 铃屋的话语越来越轻,“见不到该怎么办啊?” “中间肯定会回来几趟啊。”见他情绪不高,我努力安慰他,“再说,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视频啊电话都可以联系的。” “我不想要这种联系。” 他声音微不可闻,“我想和真子一直在一起。” “人与人之间总会迎来别离的,我们不可能永远呆在一起。” 眼前人的表情倏然如易碎的玻璃般破裂开来,我却异常残忍而平静地阐述道,“很久以前我就说过啊,说不定还完了贷款也许会离开CCG,去继续读书深造。” “很想去吗?” 我诚恳道:“想还是想的,毕竟机会这么难得,可遇而不可求。” 不过估计还是不会去的吧......毕竟我的人际关系啊、恋爱对象都在日本呢。 明明我想与他分享一下喜悦的消息,结果铃屋听到后却一脸悲伤,看上去好难过的模样。 我想要戳一戳他的侧脸,如往常一般安慰他,但一想到他因我而露出这样的神情,我捉弄他的心思上来了。 “你这么难过干什么啊。” 我那时故意这样说,“什造要相信我哦,几年后一定会回来的。” . 实不相瞒,几个月后的我完全忘记了关于访学的对话,在某天早上喝完了一杯由贴心的恋人递过来的咖啡后,我迷迷糊糊趴在餐桌上失去了意识。 昏沉地醒来,勉强睁眼后,我怔愣数十秒才发觉自己陷在柔软的棉被中,四肢如拼凑的零件般不听使唤,脑内第一个冒出的念头是。 难道我被绑架了? 不对啊,明明还在家里啊。 我环视了周围一圈,卧室里熟悉的装饰与摆设,触手可及的床头柜上摆着的几副合影相片,无一不揭露了大概率是谁造成了我此刻的情况。 疑惑、十分的疑惑,他想干嘛啊。 这是心头涌出的唯一感受。 我完全不害怕,因为内心坚信铃屋不会伤害我。 于是,我舔了舔干涩的唇,开口提要求:“我想喝水,什造。” 一,二,三,四...... 二十五秒后,卧室的门被推开,铃屋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帮助我调整姿势,在身后塞了几个抱枕后,小心翼翼地将杯子凑到我嘴边。 抿了几口温水后,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我颇为不解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之前有询问了地行博士,他说国外的项目报名日期是这一周。”他踟蹰片刻,漂亮艳丽的面容凑得极近的同时,轻柔地恳求道:“真子不要报名好不好?” 我领悟了他近来反常的理由,原来是因为这个。 见我沉默,他又重复着问了一遍:“可以不报名吗?我不想和你离得那么远。”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报名。 平日里倘若他这么做,我总会被美色所惑迷迷糊糊地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但经历这么一遭,我格外清醒,格外逆反,注意到他难得的紧张的神情,一些古怪而恶劣的想法在脑内蠢蠢欲动。 我故作为难地抬头盯着铃屋的眼睛,慢吞吞地说:“要是我非常想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