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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食

    大门栏杆缓缓上升，黑色小车快速驶入一座庭院。现在已经差不多晚上九点了，城市CBD的各色灯光把远处的那片天空照得十分杂乱，而位于郊区的这座庭院幽深地仿佛都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远光灯也划不开浓郁的暗色，车道两边只有稀疏的路灯勉强勾勒出道路的延伸的方向。

    小轿车在庭院深处的一幢别墅前停下。陆深行十分礼貌地向司机道了谢，然后下车走到大门处按下门铃。里面似乎一直有人等着，铃声还没结束马上就有一位年纪稍大的妇人开了门。

    “小陆，”秋倩面露急色，将他往楼梯口边带，   “小唯今晚回来后表现得很焦躁，应该是上回进食量不够导致的。安唯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肯让我告诉安先生。我只能麻烦你来这一趟帮帮忙，你们年轻人应该好说话一点。”

    “我应该做的。”陆深行向秋倩点点头。这幢楼没有安装特别明亮的灯，而陆深行面对的这个楼梯和楼梯通向的楼层照明全凭窗外薄纱般月光。虽然他不是夜视能力特别好的人，不过感谢平日充足的户外锻炼让他免于散光近视的苦恼，此时也能很快地适应昏暗的环境。

    “咚咚。”房间门底没有透出光，里面也没有回应。陆深行疑心安唯已经睡下了，犹豫到底是继续敲门还是直接回去。

    忽然门把手扭动，缓缓漏出五厘米左右的间隙。陆深行还没看清门后的人，门又猛地关上了。

    “你怎么来了！”少女的声音听上去很闷，像是捏着鼻子在说话，随即就传出赤脚在地板上跑远的声音。

    安唯一直以来表现十分体面有礼，而她此时的反应让陆深行意识到情况可能真的很糟糕，只能失礼地打开门，径直往她的方向探去。

    “安唯？”

    薄纱床帘里，少女蜷缩在床上，小小的身体在校服里瑟瑟发抖，牙齿和手指紧紧嵌入怀里的枕头，眼睛流露出一丝诡异的血红色。陆深行赶忙将衬衫衣袖卷起，撕掉那块掩饰用的胶布，跪在床边拉起安唯让她进食。然而安唯更紧地咬着枕头，剧烈地扭动着想要躲避他的触碰，但是虚弱又兴奋的意识让她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反抗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

    “你能不能快走……”从打开门的那一刻，陆深行的味道就像无数细细密密的钩子，顺着空气从她的鼻腔深入喉管刺入心脏，勾得已经许久未进食的她大脑一片空白。现在他就在眼前，曾经尝过的甜美的味道笼罩着她，困得她无处可逃。

    “求你了…”安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那双血红的眼睛开始变得迷离，嘴里尖牙已经隐隐出现。

    “我坚持不住了……”

    陆深行将她揽向自己身体左侧，右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还没来得及把左手臂送到她的嘴边，便感觉肩膀一下刺痛。这是之前她不曾选择进食的地方，看来忍耐过久后天性使得安唯对身体的控制变得虚弱了。

    “哎……”陆深行轻轻叹了一口气。

    “慢慢来，我们有时间去寻找解决的方法。”他闭上眼，任由温热的血液从跳动的血管里流向少女的唇舌。自觉优秀的猎物向猎手跪着献上自己，上两周没有索取的血液在今晚会被变本加厉地讨回，但他还是双手稳稳地将少女拥入怀中。恶魔失去了意识，凭借本能刺穿皮肤获取她生存的必需品。吸血鬼的基因在她身体里发生异变，使得她在血液的刺激中获得安定和满足。

    这样别扭的姿势维持了没多久，陆深行开始感到有些脱力和混乱。吸血鬼在咬住猎物的同时就会释放出毒素麻痹猎物，这样的基因在不同个体中有不同的表现。第一次向安唯供血时，她处于清醒的状态，控制住了毒素的释放，而这次，陆深行只能靠自己抵抗猎手的天性。

    逐渐发烫的呼吸宣告了这似乎是一场无法反抗的单方面猎杀。他力气被抽出到一个阈值，便支撑不住，和安唯一起侧倒在床上。他闭上双眼，感觉时间的流速格外慢。

    ……上次也是那么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