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调理指南 (第3/3页)

怕看见贾诩死掉成为一具无名尸体，又害怕看见他还剩一口气活着醒来。

    他几次想拉荀彧，但是不知道该跟他说，快点还是别去。

    一滴，又一滴，贾诩感受到有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他看不清了。

    隔着白纱郭嘉也能感受到贾诩不解且惊讶的目光，贾诩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开口又如失声般什么也说不出。郭嘉此时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过去的阴影似乎又活活来，要来捉他，郭嘉想要把自己蜷缩起来，他把头搁在贾诩的腰腹处，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感受着贾诩身上的温度和呼吸起伏。

    过了一会儿，贾诩的手缓缓地伸过去，本想推开他最后只是轻轻地放在他头上。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要问什么，想了想，轻声说道，“我，我累了，你走吧。”

    郭嘉没有什么反应。贾诩换了个借口，又说道，“给我松绑吧，我手疼。”他像是怕理由不充分，又补了一句，“求你了……”

    郭嘉终于有了些动静，他缓缓地起身，又蹭上来。贴着贾诩的身体，忽然又轻轻吻了下贾诩的嘴唇，又过了一会儿，郭嘉终于给贾诩解开捆他的衣带，但是他解得很慢，像是在等着看贾诩的表现，贾诩顺从地一动不动。

    两人的情绪风暴似乎终于要停下来，郭嘉还抱着贾诩躺在床上，贾诩现在不太想看郭嘉，便背对着他。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贾诩平静地开口问道，“她以后，会走上你为她选择的道路吗？”

    贾诩看不到郭嘉的脸，郭嘉像是几番思考后，认真回答道，“是，她会的。她会独自走上那条道路。”

    “那你呢？”

    郭嘉这次没有再犹豫，这个答案像是等待了很多年去回答这个问题，“同你一道。”

    贾诩没再说话，只是最后伸手轻轻拍了拍郭嘉搭在自己腰上的手。

    贾诩似乎先一步陷入沉睡，郭嘉用目光描摹着贾诩的轮廓。过了不知道多久，郭嘉像是不知说给谁听一般，说道，“你呀，会活得很久，很久的……”

    第二天，两人睡到太阳光照到身上才醒来，昨晚两人在情绪的潮水退去后，各自陷入了极深的睡眠。床上的两人还搂抱在一起，衣服和头发交叠着不分彼此。

    郭嘉破天荒地比贾诩更早起床，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好衣服，看了眼床上的贾诩，贾诩的表情十分平和宁静，他给他盖好被子后，刚要走又折回来捏了下贾诩的脸。

    荀彧早就等在庭院里，他看到郭嘉的第一眼就知道，事情大概是彻底解决了。

    他记得不久前，郭嘉过了很多年再次找到他，他提起自己与那位亲王殿下的事，最后下定决心般告诉他，说他想把贾诩引荐给那位广陵王。

    荀彧告诉他，贾诩的状态并未恢复，择主的事情应该叫上他再决定。郭嘉摇头说并不止这一件事，荀彧终于明白郭嘉此次并非只是普通的引荐。无论是他还是贾诩，似乎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见到郭嘉从年少时期所憧憬的“英雄”了。

    郭嘉说她还不是，但是他会不断地打磨她，直到她完成她作为“英雄”全部的使命。

    荀彧心下还是存疑，郭嘉打断荀彧要问的问题，像是下保证一般说道，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次之后，文和会彻底好起来。

    郭嘉没说的是，他也在赌，只是他回想起辟雍学宫时期的文和，记忆里文和鲜活的身影让他相信，文和会如从前一般坚韧。

    后续：

    贾诩起床后，只觉得脑子有些隐隐作疼，但是不碍事，大概是一些情绪过于激烈的后遗症。他发现身边早已没了郭嘉的身影。

    他也没什么情绪，只是缓缓地坐起来，挪到床边的时候，他隐约感受到床铺上郭嘉留下的温度。他自行解开白纱，摊开手掌看着手心的阳光，他感到自己的心底渐渐升起一缕温暖。

    他拄着拐走到庭院，只看到荀彧一个人坐在中庭，桌子上有两个茶杯。

    他慢慢坐下来，过了这么久，终于对着学长产生了一丝歉意，他想了想，轻柔又礼貌地开口对荀彧说道，“学长，多谢。”

    荀彧温和地看着他，突然微笑起来说道，“他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