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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后，周含章绕到超市去买菜。很久没有去超市，还好想要买的菜都买到了，而且出乎意料的新鲜，周含章觉得幸运。在回小区路上他看见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SUV，也许车主在喷漆上花了心思，某个角度的斜阳让那钢琴般的黑衍射出一道墨紫的光晕，不知为何他觉得殷见群会喜欢自己的车是这样的颜色。他很轻地笑自己，怎么见到什么都会想起殷见群。

    周含章打开门，没想到殷见群已经在家了。冰箱门开着，遮住了她的上半身，她从冰箱后探头看向他，这一幕像是电影里接近终幕时打着柔光的画面，让人不由自主想按下暂停键去尝试延续它。

    “我回来了。”他说，“我买了菜。你饿了吗？”

    “还好。”殷见群说，“我买了水果。”

    “嗯。”

    周含章清洗食材、用具，在手机里翻到之前就保存好的了菜谱——他保存了非常、非常多，多到足够他们一起吃可预见未来里的每一顿饭。他把手机立在支架上，然后开始削皮切rou，殷见群就在他身后看着，偶尔他需要些什么，她就递过去，仿佛她一直在一步之外注视着自己，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抑或是随机，像一种游移不定的抚摸。他开始心猿意马，不无期待地想也许这个夜晚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看到手机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消息提示：殷见群发来一笔转账，备注是本月房租。虚拟的抚摸停止了——或者本来就没有抚摸，一切都是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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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言不发地做好了晚饭。殷见群和他一起把餐盘拿出厨房，摆好。她在餐桌的一侧坐下。周含章坐在另一侧。

    “为什么要给我钱？”

    “这是房租。”

    “你不是……我还有，你不用……”周含章深吸了一口气，他有点难过，“我不想所有事情都和你分得很清楚。这样的话，我们和室友又有什么区别。”

    周含章的眼睛有些发红，他想要哭诉但眼泪又忍回去好多次，非常可爱。让他哭出来该有多好。殷见群开口，有些残酷地问：“你很有钱吗？碧榕苑的房价了解过吗？一个月的工资能买多少个平方？”

    周含章皱了皱眉，眼睛更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钱你先收下。”她说，“我不想你为这个烦恼。如果这个月不会困扰到你，下个月也会。这个城市里的人天天工作着就是为了这个，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更体面一点，这是最不丢人的事了。我很高兴你想要养我。”

    她说：“周含章，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不是吗？”

    周含章突然就哭了。他觉得自己的样子很丑，像个兔子。泪眼朦胧里他看见殷见群笑着的样子，他揉眼睛想看清那张脸，眼泪却冒出来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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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见群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摸他的头发，看着他。

    周含章哭得更厉害：“不要看了。”他不确定他说得清楚，只是用哭声组成了一些音节。

    “我好像总是把你弄哭。”她说，有些无措，像幼儿园里把女孩弄哭后的顽童，“虽然说我确实不是不想，但不是像这样。”

    周含章抓住她的小臂，她便低着头看他。

    “那要像怎样？”他问，这时他能说得清楚一点了。

    “今晚不是有话想和我聊吗？”殷见群退开一些，她是故意的。

    但周含章不管了，他追了上去，填补她拉开的距离，甚至更多，他用她说过的话来回答：“我们不是还有很长时间吗？”

    他们在饭桌旁开始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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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见群跨坐在周含章的身上，占据所有主导权。时间倒流到车子撞入树林全然损毁之后，那个被中止的吻一直在等待某个机会重新开始，饥饿的人一直没有机会进食，而现在有一桌饭菜摆在面前，以及一个漫长的无人打扰的夜晚。她的手探进对方的衣摆中，长驱直入，温热的rou体和骨骼形成的每一道沟壑都和记忆中一样，该从哪里开始？她变得兴奋起来，她仔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