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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再见了,沈知淮 (第2/3页)
的病人坐在床边不要命地抽烟,刚想骂几句,却在那人转头的瞬间,她忽然怔住。 他哭了。 肩膀颤抖,他望着护士,缓缓道:“这破味儿怎么这么呛啊。” 那晚下了好大的雪。沈行听了一晚上从窗户缝里钻进来的风声。 好在他身体好,等到第二天出院,已经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至于昨天发生的一切,他不提,就没人知道。 他在窗口缴费的时候,听见旁边的人在打电话,“我都说了,我不治了。” “头发一直掉,身体也一直不如一天。况且那药多贵啊,我们家根本承受不起,如果让我早点死,那我求之不得。” 沈行忽然回头,却只看到了老人的背影。 工作人员瞥见沈行震惊的神色,摇摇头,“在医院这种情况多的是,这个年纪的老人但凡得了什么大病,都吵着自己不治了,害怕花钱,还遭罪,都盼着早死。” 边说着边把手里面的票据递给沈行,“签个字就行了。” 沈行点头。 在那瞬间,他忽然想到什么。 回到工位的时候,他开始翻那堆资料。沈行之前始终想不通,如果没有任何利益交换,油罐车司机还会受人指示,甘愿做一场以生死为筹码的交易吗。 直到在医院遇见那个病人,还有工作人员说的那些话。 如果生死为筹码,是他本来就愿意的呢。 化疗,进口靶向药由此停止。 疼痛就此结束。 沈行捂住胸口,越是往下想,就越感觉胸里面透不过气。 他低下头,神情闪烁。那能成为让癌症晚期病人杀一个人的理由吗。 他忽然觉得有点不懂这个世界,不明白所谓死亡。死就是解脱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杀人算什么呢。 如果人人都可以主宰自己和他人的死亡,那这个世界会乱成什么鬼样子。 沈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他总感觉事情不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又想起那人在医院无缘无故说的那句:那我死了呢? 尤桠怎么会死呢,她会活得比谁都好。 他盯着桌面上的红色烟盒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李队,所以说,只要证明尤译和油罐车司机有过联系,就有理由怀疑,尤译指使杀人,最起码是共犯。” 沈行把资料交到李队手里,“最巧的是,过年前一天,那位已故司机的老婆和尤译通过电话。” 他起身,向李队示意,“我去查他老婆。” 等到对面的人点头确认,沈行起身,刚要走,就被李队叫住了,“还生气呢。” 李宇早料到沈行会生气,他就是只看起来温顺的狼崽子。 其实咬人可疼。 别人看不出来,他能看出来,当沈行汇报不带半句废话,且不直视他的时候,就是生气了。 “没生气。”沈行不想说话。 李队还是妥协了,“算了,反正也没任何线索。我们不从尤桠那儿入手了,成吗?” 沈行的脚步忽然顿住,他回过头,“成。” “你小子,他妈的。” 没等李队骂完,沈行就跑出了他视线范围。他低下头,笑了,口袋里那烟盒有点硌,仿佛那上面像有温度似的。 沈行始终没舍得丢。 毕竟小一百块钱呢。 突然说不出口,是开心还是难过。没有案子上的交流,那两人大概不会见面了,也挺好,她去当她的大老板,他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周末下午她电话打来的时候,沈行给挂了。他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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