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姐(姐弟骨科)_第一百二十六回 车前齐唱薤露歌,高坟新起白峨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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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六回 车前齐唱薤露歌,高坟新起白峨峨 (第5/17页)

男童女、金银二山、摇钱树、聚宝盆、引路菩萨、打道鬼等物,僧道、鼓手、人役都来伺候,谢夫人请了同族的子侄跪在棺前摔盆,六十四人上杠,将谢知方风光大葬。

    一行人抬着棺木转过街口往南走,两边观看的人山人海,瞧见谢知真的容色,交头接耳,赞叹不绝。

    再次回到是非之地,背着个不贞不洁的恶名,又失了弟弟的庇护,谢知真早就断了全身而退的想望。

    谢知方曾经提过前世里三龙夺嫡的激烈场面,这一世大多数事件依然照着原来的轨迹发展,她敏锐地从天下大乱的异象、弟弟的骤然身死、宁王突然回长安的举动看出些许端倪——

    宁王绝非如明面上所说,为了悼念爱将才回来,方才观他并无多少哀戚之容,还有心思对她嘘寒问暖,便知这个理由只是个幌子,近日必将有大动作。

    而季温瑜选在这个时候害了弟弟的性命,说不得也是心里有所计较。

    因此,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她想过向宁王通风报信,将季温瑜的阴谋诡计和盘托出,可没有实证,宁王未必肯信,便是信了她的话,也不一定能防得住对方的下作手段。

    还不如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因此,她舍下一身傲骨,不着痕迹地入了宁王的眼,也再度勾起季温瑜志在必得的龌龊心思。

    她是美丽又柔弱的猎物,是任何正常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只有拿下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才能名正言顺地占有她。

    若是宁王荣登大宝,她以色侍君,哄得他料理一个素来厌恶的异母弟弟,想来并非甚么了不得的大事。

    若是不幸教季温瑜得逞,也无非是忍辱负重,徐徐图之,待那人称心如愿,志得意满之时,再想法子要了他的性命。

    谁是网中的蝴蝶,谁是带有剧毒的蜘蛛,局势扑朔迷离,各人心怀叵测,已经很难分辨清楚。

    总之,她不会教弟弟含冤枉死,亦不会让他在阴曹地府等待太久。

    谢家的祖坟在南郊的山上。

    谢知真哀恸过度,连续熬了这几日,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半山腰时,渐渐有些气力难继。

    林煊知道劝不住她,主动走到她面前蹲下,道:“jiejie,我背你上去罢。”

    谢知真用帕子拭了拭额角的冷汗,摇了摇头,道:“无事,继续走罢,莫要误了时辰。”

    天上下起濛濛细雨,时候已经入冬,雨水打湿孝衣,渐渐浸入里衣,冰得她打了个哆嗦,脸色白得吓人,身形摇晃几下,险些跌倒。

    十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将一早准备的白缎披风覆在柔弱的肩上,红着眼圈扶稳她,运了几分真气,带她往上走。

    朝夕相处几年,也积累了些主仆情谊,谢知真低声道谢,想了想叮嘱道:“你和初一先别急着走,往后说不得还有仰赖你们的地方。阿堂之前每年付多少银子,我双倍给你们。”

    “小姐不必与我们说这个……”十五眼睁睁瞧着她因着悲痛把自己消耗成这副形销骨立的模样,心里酸涩难忍,带出几分哭腔,“主子之前出手那般阔绰,给的银两足够师门数年花用,小姐又待我们素来宽和,我们正愁不知如何报答,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也要护小姐周全。”

    走到祖坟,将棺木放进一早挖得的墓坑里,谢知真见四周坟茔萧索,不远处荒草过膝,心中不胜凄凉,大哭一场,直恨不得随弟弟一同长眠地底,也好过孤单一人留在这世上,平白受许多磋磨。

    看着一抔抔黄土将棺材渐渐埋住,她实在支撑不住,一头昏了过去。

    林煊强压伤痛,深深看了新坟几眼,将谢知真打横抱起,使一早请得的数十位僧人在墓前建起水陆道场,连诵三日佛经,超度亡魂早登极乐,带其余人等下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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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知方下葬第二日,南边终于传来捷报,宁王心腹扶子晋率两万精兵平定叛乱,活捉反民首领,收复嘉兴、湖州两地。

    陛下龙颜大悦,连下数道封赏,使扶子晋顶了谢知方新腾出来的官缺,和皇贵妃与宁王坐在一处闲话家常时,亦是春风满面。

    他命皇贵妃择日筹办庆功宴,大宴功臣良将,也好去一去连日以来的晦气。

    皇贵妃见他高兴,掩袖工谗,罗织了几个莫须有的罪名,参太子不敬不孝,私德有亏。

    在丹药的进补下,陛下红光满面,中气十足,闻言立时使身边的太监去太zigong中传口谕,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

    皇贵妃难掩失望,服侍陛下和酒吞下红丸,于床帏间颠鸾倒凤之际,香汗淋漓地搂紧他的脖颈,娇泣道:“璟儿就是太过老实,只知道在辽东出生入死,为陛下分忧,全然不懂为自己着想。臣妾真怕将来有一日咱们两个驾鹤西去,撇下他一个人无依无靠,无权无势,教别个欺侮了去。”

    她这话说得委婉,本意还是想求陛下废了太子的储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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