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 (第2/2页)

自爆炸中心飞出，然后落下悬崖……

    那是……杀生丸吗？是救我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连滚带爬地扑到崖边，眼前已没了杀生丸的身影，只余下几片残破飘零的衣料、碎甲缓缓没入云雾中消失。

    杀生丸……

    心口仿佛被狠狠一击，闷痛之极。

    奈落已是毫无生机，看着眼前的变故，微微一叹，没能拉犬夜叉一起死真是可惜啊。随即，薄唇又开始上扬，伸手接住一片杀生丸破碎的衣衫，原本洁白无瑕的布料已被血液浸染。只见他眉眼间满是愉悦的笑意：能有杀生丸殿下做伴也不算遗憾了呢，毕竟，是那样强大而纯粹的妖怪啊。终于，被玷污了呢，杀生丸殿下。

    奈落没有再站起来，身体如尘埃般被山风吹散，只余下一颗晶莹璀璨的小玉珠静静地躺在他曾坐着的地方。

    犬夜叉失神地盯着悬崖下的云雾，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大脑中纷乱杂驳，想要抓住什么，却用是什么也抓不住。然后，在迷蒙飘动的云雾中他看到了，看到了年幼时与杀生丸初遇时的情景。

    三岁的犬夜叉还不太明白半妖是什么意思，可是已经从周围人们的恐惧与厌恶中明白，自己是个另类的存在、不被接纳的存在，所以，他不再去求助别人。母亲病得很严重，于是，小小的半妖来到河边想给母亲抓条鱼，熬一碗鱼汤喝。初春的河水还很冷，可是他不怕，他更怕母亲再也不能看他、再也不能拥抱他。一上午的折腾，湿透的火鼠裘，还有小孩儿冻的青紫的小脸，终于，他抓住了一条半大不小的鱼，满心欢喜地将鱼儿放进鱼篓，却没有发现身后巨大的蛇妖已弓起了长长的身体。小犬夜叉回头想再抓一条鱼，却被眼前巨大的蛇首吓傻了，那阴森的蛇瞳里，半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蛇口大张，细长殷红的蛇信直冲小孩儿而来。小犬夜叉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却在想着母亲再也见不到自己还是多么的心急难过。

    没有撕扯，也没有疼痛，只有脸上突然淋落的几缕温热。小犬夜叉睁开眼睛，眼前没有了蛇妖的身影，只看到河岸上一个一袭白衣银甲的小少年，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他背后是巍峨的山脉，头顶是碧蓝的天空，脚下是鲜艳的花草，他的面容清冷俊美，四道妖纹攀伏在脸上，凭添了神秘，薄薄的唇闭着，仿佛也结上了层冰霜，他鎏金色的瞳眸里折射着冷漠与孤傲的光芒，仿佛那里藏着无尽的冰川。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冰冷的眸中闪过杀意，他厌恶地说“半妖”……然后，他离开了，白色的绒尾在肩头轻微晃动，却没有任何迟疑。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犬夜叉以为早就被自己丢弃遗忘掉了，可此时此刻却如此深刻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就连蛇妖的血液划过自己脸颊的感觉都那样清晰可鉴。

    “杀……杀……”犬夜叉盯着被浓雾覆盖的山崖下，想要喊，却觉得喉咙干涩至极，每发出一个声调都仿佛被刀狠狠地划过喉咙一般，可是，他还是喊了出来：“杀生丸！！”

    没有犹豫，犬夜叉纵身跳下悬崖，一身火焰般的火鼠裘飞舞飘扬，很快淹没在浓雾之中。

    山风飘过，带着一滴鲜红妖冶的血飘过四魂之玉。没有人看到，原本无暇剔透的四魂之玉，瞬间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