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4页)

    窗外响起的烟花绽放的声音拉回了淳绯的思绪。

    她拉开窗帘，数以万计的火焰在天空中盛放，隆隆作响炸裂的火花将她拉回多年前的一天。

    在预定好的餐厅用过晚饭后，邵子锋拉着她的手走向了广场。这里正在举办假面歌王大赛。参赛选手在有限时间内献唱自己最拿手的一曲供台下评委打分。不止是专业评委，节目组额外设置了听众反应表，喜欢哪首就在对应假面图片下，贴上各种颜色的圆形小贴纸。淳绯的手被邵子锋揣进衣服口袋里站在人群圆环边缘，口中时不时呼出白色的雾气，静静聆听了一会儿。

    待淳绯眼中第五个人唱完后，主持人走上台，宣布所有参赛人员展示完毕，在等待评委审核，选拔出最佳选手这段期间，请各位观赏上空的表演。起初淳绯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她东张西望了一阵，绕过邵子锋的身后，蹲下来，跳起来，左右晃动脑袋，寻找主持人所说的表演。折腾了一阵没有发现任何新鲜事物的淳绯，摇了摇邵子锋的胳膊，用眼神传达自己的疑问。但邵子锋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就在她不满意对方的反应皱紧眉头想要开口询问时，周边突然涌动起嘈杂的人声。她顺着身边一名女士的指示抬头望去，空中裂响数朵橘红色的点，点变为线向下坠落，随即再次分裂成数个点停滞在空中。点化为线，线化为点，如此反复。淳绯抓过邵子锋的胳膊抱在怀中，无比兴奋的指向空中的盛典。在他身旁跳跃，全身上下都在宣告着喜悦。邵子锋比她平静许多，他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不在烟花上。揽过淳绯的腰圈进怀里，覆上她因寒冷浮现出玫红的脸颊，解开大衣将她的身体塞入怀中。被男友的外衣包裹住的淳绯安静了下来，没有肆意摆动自己的四肢，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住暗色幕布上挥洒的亮点。

    假面歌王大赛的冠军是谁已经无人在意。但在烟火结束后淳绯还是听完了主持人的宣告。看完戴着荆棘面具的人上台领奖，说完获奖感言后，她才在邵子锋的催促下走向了车站。广场上的时钟显示已跨过时常的门禁时间。放在平时一定会有父母的多通电话打来质问。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淳绯在邵子锋看不见的地方嘻嘻笑着。她在两周前过完了周岁生日，现在是位名副其实的成年人。加上通过交流完全获得了父母准许，所以就算天完全暗下，四周皆是由电灯亮起的照明，她也丝毫不慌。

    邵子锋见她不着急的样子，忍不住问了理由。他还记得上次在门口分离时多说了几句话，不小心晚了几分钟，事后被淳绯父母告诫的事情。不过淳绯似乎在对应先前他卖关子的行为，也是一样微笑而已什么都没有说。好在一到车站立刻有相关线路的公交车驶来。邵子锋护住淳绯挤上了车。

    将人送到单元楼下，邵子锋转身就想走，他怕有一丝犹豫都会拉着淳绯再说两句话。今天已经太晚了，不能再拖下去。然而淳绯却拽住了他，力道并不大，出手也有些许迟钝。不如说正是看到淳绯向他伸出手他便立刻站定在地的缘故，才让她拽住了袖口。这是怎么了？纵然邵子锋心中有许多疑问却也只能等待淳绯开口。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借由小区装置的路灯散发出的昏黄灯光，邵子锋能看到淳绯思虑什么的表情。那看起来不像发怒，也不像悲伤。邵子锋很难形容那是一幅怎样的表情，但总归和快乐并无关联，这让他有些慌乱。就在他纠结着开口要说什么哄淳绯开心时，他们二人却无比默契的同时开口，迸出的音节撞击在一起，接下来是不约而同的沉默。天气实在是太冷了，鼻息间尽是冷冽的寒气刮擦脆弱的粘膜。邵子锋握住淳绯裸露在外的手放进口袋里。理所当然的淳绯顺势栽进他的怀中。劝说对方回家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然而没等邵子锋的话说出口，淳绯就像下定决心一般，猛然抬头压住他的脖子示意他低头，邵子锋乖乖照做。他本以为淳绯会对他说注意安全的话或者给他一个吻，然而她吐出来的话语却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几个字。

    即便走进楼道坐上电梯邵子锋依旧有些恍惚。这种不真实感持续到进门脱鞋坐在沙发上，由淳绯递给他的一杯热茶终结。磕磕巴巴道过谢，顺势就要一饮而尽的他被热茶烫了一下。好在反应及时没有让茶水洒出杯，这份疼痛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

    “所以就是呃······”

    但没治好他的磕巴。他的尾音在淳绯紧贴着他坐在旁边时发生颤动，他双手环握住杯子僵直在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