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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至4-06 (第3/3页)
的森然话语—— “里八华下任家主,已在绣衣楼。” 此言一出,她才明白为何左慈先前绝口不提。自己如坠冰窖,方才已经夸下海口说自己能独当一面,不愿在左慈面前表现出脆弱,稳住身形,不做言语。 左慈将密信带到,便准备离开。 他步出檐下,踏入月色之中。清夜无尘,月满天霜。 在他的眼中,广陵王始终是隐鸢阁里天真懵懂的少女,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除了吾,不要相信任何人。” 广陵王点点头,自己身边都是可靠的人。 “‘可靠的人’,这世上,没这种东西。”左慈摇了摇头,“初代隐鸢阁主,石邑公主的下场,吾同你说过。” 在隐鸢阁成立初期,里八华引发宫廷的“巫蛊之祸”,导致皇族内乱,血脉相残。这场交锋,以隐鸢阁的惨败收场。初代阁主石邑公主卷入血祸,被斩首弃市。 花雨中飘来一只紫色的蝶,落在他的指尖。 左慈语调平缓,静静陈述着:“对隐鸢阁与绣衣楼来说,‘秘密’,是至强的剑与盾。她败,是因为她没有秘密。” 广陵王动容,道:“她以为武帝可靠,将一切都如实告知他……”这却让武帝认为她能为太大,日益猜忌。终于,在巫蛊之祸期间,下令将公主斩首。 然而,她依旧愿意相信左慈。多年亲密无间,左慈是她在这世间最亲近之人,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走到石邑公主与武帝的那一步。 紫蝶仅仅停留片刻功夫,很快摇扇飞远。左慈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它,话语冰冷:“父女尚且残杀,吾与你只是师徒。” 广陵王上手掰过他的脸,让他重新看向自己,笑道:“因为师尊总觉得我没法独当一面,根本不可能有猜忌呀。” 不知是不是错觉,左慈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但转瞬即逝。“胆子倒是变大了。”他拂掉广陵王逾越的手,并没有问责,只是斩断了话题,“吾该走了。” 凉凉的手指擦过她的手背,想起方才的那场噩梦。 她纠结再三,还是扯住了左慈的衣袖。 “师尊,刘辩死了……”她悲戚地说。 可是左慈神色静如止水,毫无波澜,只淡淡地说:“吾知道。”她与刘辩都是左慈的弟子,儿时跟随在他身边长大,称他师尊。可从此刻看来,左慈并不为刘辩的死悲喜…… “你与他的道,终究不同。” 夜风惊起花雨,雪白梨花迷乱眼前。花影消散,已不见了左慈的身影。 左慈话中有话,此中有深意,然而她深陷局中,望不见也摸不到头绪,满头雾水地站在梨树下,任由零落的花瓣落在发间。 左慈走后,她将阿蝉唤来,吩咐她找雀部的人排查近日的情报。 第二日雀部排查后上报,并未查到任何关于里八华的消息。 她疑心更重,只担心里八华的渗透更早就开始了,所以切断了楼内探查到的情报,重新吩咐下去,要严查最近加入绣衣楼的人,对于三年内加入的人,则重新调查。 阿蝉应下,道:“那就从我开始。在雀部确认我的身份前,会有鸢使来代替我的事务。” 阿蝉无疑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也从未怀疑过阿蝉是否有二心。只是担心大家心生嫌隙,她还是解释只是公务需要,并非自己不信任大家,她不希望引起楼内众人的猜疑。 然而阿蝉冷厉反问:“猜疑?为什么?” 无辜者生,背叛者死。 她心思简单,并不会因为被盘查而多想。而身为副官的傅融足够老练,能够理解自己的不得已。广陵王总觉得在千万种不幸中,这也算一种万幸。 阿蝉离开时拉上了门,门外的微风刮入室内,吹乱了案上的心纸君。 广陵王无奈地捡起心纸君,意外发现丢了一只……那是刘辩的。 刘辩死后,她总是心存侥幸,依旧妥善保存着刘辩的心纸君,现在却突然不见了,只怕是掉在什么角落里了。 她反反复复找了许久,却依旧没有找到。 心纸君与原主生死相连,刘辩已死,心纸君也就不能行动了。 焦头烂额之际,却听到刘辩熟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你,还在为我难过吗?” 春风入酒,红霞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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