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鬼影 (第1/3页)
与此同时,裴凌生怕婚事定的仓促会委屈了言清漓,便大张旗鼓的要动用他爹娘留给他的财帛宝物,定要在聘礼上给足那爱慕虚荣的女人面子,后来是苏凝霜阻了他,称堂堂武英侯府,一份体面的聘礼还是出得起的,无需动用裴渝世子夫妇的遗留物。 裴府上下,真心因这门亲事感到欢欣雀跃的,除了裴凌,其实还有另外一人。 裴澈虽与裴老夫人母子关系生分了,但礼数孝道一分不少,依旧日日去给裴老夫人请安,今日探过病歪歪的裴老夫人,临走时,裴老夫人对他说:“澈儿啊,冲儿那孩子遭了场大罪后,性情愈发孤僻,与谁都不亲近了,唯与你这个父亲能说上几句话,若你得空,多去瞧瞧那孩子,开解开解,就算你再不喜他,他也是你的亲子。” 裴澈后来在院子里伫立了良久,最终转头去了芳华苑的东厢。 他去看望裴冲时,裴冲正在案前习字,小男童的脸上覆着一块精致的银面具,面具刚好覆住了他被烫伤的上半张脸,许是因久不曾出屋,他露出来的下巴和嘴唇略显苍白。 见着裴澈来了,裴冲先是愣了愣,待笔尖上的墨迹滴到了宣纸上晕开,他才慌忙放下笔,赶紧站起来。 “父亲……” 小小声地喊了父亲后,裴冲动了动嘴唇,似是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裴澈一语不发的站在那,他又有些不知所措,便微微低下了头。 裴澈想起裴老夫人与他说的那番话,尽量驱散面对这孩子时的复雑心绪,平静的问他:“身子可有好些了?” 想了想,他抬步走去案边,看了看裴冲的字。 字迹干净,不拖泥带水,隐有他字体的风骨,一看便是平日早就临过多次,只是因年纪小,笔力不足,整体有些松散。 裴冲听父亲关切自己的身体,忙点了点头,见他又看他写的字,以为父亲检查他的功课,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乖巧的立在一边,直到他见裴澈的目光落在了宣纸旁的一只竹蜻蜓和九连环上,裴冲面具下的脸才蓦地一热,忙上前做出整理的样子,悄悄将那些玩物收了起来。Róцщёnχιαós&8461;цó.&9400;óm(rouwenxiaoshuo.) 察觉到裴冲的拘谨,裴澈一时不知还能再与这比他离开前长高了寸许的男童说些什么,一大一小就这么双双默立着,恰好此时一个婢女端药进来,化解了室内的静默。 裴冲不准婢女喂他喝汤药,自己接过药碗,刚要推开面具喝药,手一顿,复又看了那婢女一眼。 婢女反应过来小世孙向来不喜吃药时身旁有人,忙退了出去。 裴冲这才捧起药碗,皱眉瞅向那黑乎乎的汤药片刻,而后深吸一口气,将面具向上微微推开一脚,迅速捏住鼻子,视死如归一般的仰脖灌了下去。 那面具下露出的一小部分皮肤褶褶皱皱,丘壑似的疤痕仍新鲜泛红,丑陋又令人惊心,黑色的药汁则顺着他完好无损的干净下颌一道道向下淌,这样两种面目同时出现在一个六七岁孩童的脸上,难免令人觉得惋惜。 喝完了药,裴冲将药碗一撂,又迅速地捧起婢女为他晾至温热的清茶,漱口,吐出,擦嘴,一气呵成,做完这一通动作后,他又赶紧将面具戴好,最后悄悄地抬头觑了觑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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