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山(aB,双ntr,未成年出没警告) (第1/6页)
又是一个约会的日子,谢云流难得没能准时赴约,是先拐道去别人的生日聚会场子上露了回脸才匆匆赶过来的。不过至少认错态度十分热情真挚,他敲开门的时候李忘生见他面上带笑,甚至还出人意料地带回来一小方缺了角的奶油甜点。 谢云流殷勤介绍说是从银座空运回来的,他自己只尝了一口就舍不得动了,非要带回来给李忘生也尝一尝。 李忘生本就没有为了这等小事要与小朋友置气的意思,顺着他的意思尝了尝,口味还算不错。大抵东亚三国对甜品的最高评价总差不多,小小的一块,全吃完也不会有太多负担,云朵一般的蓬松湿润柔软,糖没有放太多,不会甜腻得过分,内里的奶油被最外层的胚体热度烘得微微有点融化,食材各司其职交融的感觉很奇妙,反倒不太像那种连锁高级甜品店的出品,自有一种朴素又踏实的美味。 李忘生自己也曾有过跟着教程笨手笨脚地学做饼干的时光,多半是选一些空闲的午后,厨房里逐渐逸散出那种黄油砂糖混着烘烤过的小麦制品的香味,窗外流淌着的融化的蜂蜜缓慢洒进屋内。那时候什么都没发生,彼此只会嫌日头过于漫长,师兄在客厅里坐不住了,故意走过来倚在厨房的门框上调侃他,问他到底在鼓捣什么复杂的化学实验?而他只需要耐心地盯着烤箱的钟表显示器,知道自己二十分钟后就可以咬下第一口。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个指针在为幸福倒计时。 下午两个人一直挤在客厅沙发上,先是闹了一阵,谢云流忽然要看球赛,李忘生于是靠在他身上陪着他。室内没开灯,现在约莫已是傍晚了,所有的光线都顺理成章地暗下去,视线范围内一切都显得模糊。谢云流注意力于是理所当然地停在平时那些没有注意过但此刻近在咫尺的细枝末节上。李忘生在家里一贯很随性,头发被简单地挽上去扎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额角却有一小缕垂下来落在颈侧。谢云流从他的睡衣上的真丝刺绣一路看到他的睫毛,才为那种弯弯的弧度隐约荡漾了一下,就与李忘生的双眼对视上了——原来李忘生的眼睛是这样的,浅而澄澈的棕褐色,如同一块没有封印任何东西的琥珀,谢云流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 在太幸福的时刻,反而会让人觉得没什么话可说。球赛当然早已经放完了,接档的是一部自然纪录片,解说语速缓慢,屋里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好像都能听到屏幕里那些雪花落在树叶上的动静,连两个人的心脏隔着胸腔跳动的声音都明晰了不少,呼吸声渐趋一致。李忘生感觉自己听到了时针转动的声音,听到远处的山头积雪滚落,一群鸽子扑棱棱煽动翅膀翩迁飞过——听到几万公里以外某个正在举行婚礼的教堂,神父虔诚地举着圣经,神色肃穆地询问面前双手紧握的新人。 “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是谁的声音在说我愿意?那声线是何等的熟悉,李忘生绝对不可能听错。他抬手把电视机音量调到最小,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屏幕上,左上角忽然跳出来一条黑体加粗的天气预报,提醒本年度最大一场台风将于明天抵达,请各位市民注意安全,备好生活物资,尽量避免台风天出门。 李忘生环视了一圈,这处房子是他名下的一处并不起眼的置业,还是谢云流和他刚确定关系时置下的,不过年初刚翻修过,故而家具和布置都很新。并非是通常意义上那种豪宅,用他和谢云流真正的那栋的住所相对比的话当然会相形见绌,不过这几天他住得很舒服。说到底,李忘生毕竟是一个没太大物欲的人。 厨房灶台上还煨着甜汤,谢云流最喜欢吃的那种麻薯泡芙也在烤箱中等待着最后的出炉倒计时,冰箱里满满当当,茶几上还有刚拎回来的水果,客厅是换季时重新铺的地毯。沙发上堆着几个玩偶,恐怕连谢云流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从娃娃机里抓上来的,李忘生倒是都替他收拾得整整齐齐,此刻在长条沙发顶上规矩地排成一列,如同是什么一路走过来的见证。 视线范围内的一切都令他觉得安全,李忘生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平时刻意收敛住的灵魂好像终于也可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