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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

    谢怀清听完摇着头低笑了一声，说道：“要么说你是个武人，那辛阳平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你不给他点实质好处，他怎能松口？我虽身在西北，京中之事也略知一二，他身居要职，只怕家中早已有万贯家财，所以你勿要送他金银财宝，依我看来，他应当是想把他儿子送上高位。”

    如今辛明达只在谢怀黎之下，若是往上，便是谢怀黎这位子了，再往上是太子及众皇子的心腹，只怕辛家也不敢。

    谢怀黎是在谢怀清走的第二年进的神机营，虽有侯府荫庇不用从兵士做起，但他也是宵衣旰食才有了今天的位置，若让他就此拱手让人实在不甘。

    此时他无端想起邹文成说的那些话来，他们一直效忠的那个人，真的能够如他刚上位时说的那样，开创一个太平盛世吗？

    谢怀黎的表情忽然落寞起来，谢怀清猜到他许是心中愤懑，没再说什么。若是让他放弃自己曾经的政绩为他人做嫁衣，他也不甘，这事只能谢怀黎自己好好思量了。

    兄弟两人正沉默着，忽然有一人走了进来，将两人没顾上喝的茶撤了下去，又在杯中注入了新茶。

    “摘月，你怎么在这？”谢怀黎被来人打断的思考，抬头一看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脸上止不住的欢喜。

    摘月像没事儿人一样，嫣然一笑，捧起茶盏举到谢怀清面前，说：“奴婢是夫人安排来伺候大少爷的。”

    谢怀清的眼神在摘月和谢怀黎身上来回流转，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必有什么事情。

    幼时后母刚入府，谢怀黎才五岁，天真可爱，以为关盼儿会像母亲那样温柔呵护，结果不设防，在她手底下吃了好多亏，去找父亲，没想到关盼儿恶人先告状，他次次被罚，后来终于撞了南墙，意识到她与自己母亲不一样，再也没有了孺慕之情，甚至就连与父亲之间也有了一层隔阂。

    他从来就是这样，粗人一个，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对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有疯狂的执着，以为关盼儿是个好人，便一门心思想要得到她的关心，想要出人头地有所建树，便不管不顾的加入神机营，一步一步向上爬。

    谢怀清故意接过了摘月递过来的茶，果然看到谢怀黎脸色变黑了，比之刚才提到神机营的事时更不好看。

    西北毗邻匈奴，匈奴女子鼻梁高挺，瞳有异色，那边民风开放，女子们也都衣着暴露大胆热情，一眼望过去便令人脸红心跳，亦曾有人向谢怀清进献过，他却不曾动心。

    摘月美貌虽世间罕见，可是她身上那种令人沉醉的气质才是最有诱惑力的。

    谢怀黎看到摘月静静的低着头站在兄长身后，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他，心中多了些受伤，当着兄长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将多日前就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估摸着平远侯快回来了，兄弟两人便去了前院，走时谢怀黎故意落在后面，想和摘月偷偷说两句话，等了好久也没见她跟上来，不免有些失望。

    谢怀清微微侧头，发现弟弟落了自己半截，目光沉了沉，询问到：“你与摘月，是什么关系？”

    今日他和摘月是前后脚到清和居的，一路疲累，摘月服侍他擦洗换衣，交谈中才了解到她是父亲带回来的扬州瘦马，只是并没收房，而是充当了下人，她说这些事时全程面带微笑，表情自然，没有丝毫不适慌乱或者愤愤不平，只是不知是太会伪装还是真的豁达。

    谢怀黎本想说两人互相爱慕，可是脑中又闪过摘月动气的场面，心里莫名发怵，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我与她能有什么关系，只是我身边的小厮与她交好，渐渐的便知道她了。”

    谢怀清凤眼微眯，显然不相信他这话，故而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谢怀黎信誓旦旦的点头。

    谢怀清便不再追问，转头说起了别的事。

    此时的谢怀黎完全想不到自己以后会为今天的话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