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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将第一次遇见战神大人,比他们俩各自以为的初遇都更早。

    不是在授勋仪式,战神为少将周身披挂上闪闪发光的荣耀,也不是在战神评选的决赛赛场,少将远远注视着对命运一无所知的刚成年的战神,想象数百年前这里曾站着一个同样意气风发的女人;而是在城主家。

    彼时云太息刚继位不久,在权贵、新贵、军官、平民之间竭力周旋,一方面要符合他自己平民出身、为平民说话的政治形象,另一方面又不好一上来就真的得罪利益阶层,这城主当得实在是如履薄冰。他那会儿和师兄风太宇的关系也不算亲近,因为他基本是被汹汹民意推举上来的,是贵族对平民的一次妥协,出于程序合法的考虑前任城主才紧急宣布收他为徒。

    将将三百岁的风太宇忽然多了一个四百多岁的师弟,忽然就被人抢走了原以为板上钉钉的城主之位,两人相处的气氛之尴尬简直难以想象。但风太宇还是尽心尽力扮演了一位负责任的师兄,把自己身为风氏族长的强大的人脉关系依次介绍给新城主,譬如少将的生身父亲、能源之城迄今为止连任最多届的元老院首席。

    那已经是少将还在念初中时的事了,某天父亲意料之外地早早下班回来,他感冒一直没好,请假在家一边吃水果一边随手翻着教科书,自学他缺掉的几门功课。父亲让管家叫他去二楼书房,问他身体怎么样、书看得怎么样、有没有不懂的,又谈到新学校和老师,问他喜不喜欢那些平民出身的同学。他回答得相当谨慎,指尖贴在裤缝微微颤抖;女人猫儿似的蜷缩在父亲膝上,没穿衣服,浓密的暗红色长发勉强遮住了肩背和胸乳,被父亲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仿佛给金贵的宠物猫顺毛。“你和上城区的小崽子们不对付,这倒也挺正常的,我当年也是个独来独往的怪胎。”父亲笑笑,“行啦,别因为这种破事儿不开心了,你收拾收拾,晚上带你去城主家玩。”

    他其实并没有不开心,去城主家玩也没有玩得多开心,毕竟在场的全都是他根本说不上话的陌生大人。但这种事不重要,他不重要,父亲不过是偶尔来了兴致哄哄儿子,就像父亲偶尔也会给女人买各种首饰包包裙子,被哄的只需接受,不需要有任何想法。于是他静默无言,端一杯做样子的酒在走廊里闲逛,假装注意不到人群投向他的窥探和窃窃私语,也因此浑然不知有两道视线来自两个孩子。

    -没人理大哥哥,要不我们去找他玩吧?

    -可是……我看到了带他一起过来的大人,师伯让师父小心那个人,我们也必须小心呀!

    孩子们走了,而他继续闲逛,快到零点的时候父亲似乎想起了他还病着,便向东道主辞行,自己开车带他回家,让司机另找一部车子。他裹着绒毯躺在汽车宽敞的后座睡得香甜,隐约感觉到有谁把他从车上稳稳抱进房间,喂水喂药脱衣服盖被子,动作无比轻柔。到后半夜他听见女人伏在床头很小声很小声地啜泣,含含糊糊的,像是嘴里塞着什么东西,可能是她或父亲的手指。床垫受到撞击微微颤动,他翻了个身背对女人,把被子蒙在头上,假装自己根本没醒,也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乃至假装自己其实死了。

    不要听,不要看,不要质疑。

    他浑浑噩噩“死”到二百六十岁,父亲和女人去世了,父亲的多年好友、经常指点他剑术的将军伯伯帮忙主持了葬礼。伯伯同时也是父亲委托的遗嘱执行人,遗嘱内容非常简单,家族名下的资产回归族老,个人名下的不动产留给儿子,动产则交由伯伯出售,所得资金按一定比例切割后全部捐给父亲生前接洽过的各种慈善组织。父亲的家族不满他这个“圣娼所生的儿子”能拿到那么多遗产,想劝诱伯伯一起巧立名目骗他的钱,结果被伯伯毫不留情一通骂,而该给他的一分也不少,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一向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父亲却唯独与伯伯保持了数百年的真挚友谊。

    在伯伯家签完最后一份合同,他借口去卫生间,往洗澡篮子里藏了一张火山温泉疗养中心的永久通行磁卡。吃过晚饭他决定不留宿了,独自一人走出大门,他漫步在街上,看着仿佛并不遥远的天际,某一瞬间忽觉自己“活”了过来。

    但活过来只是个开始,人一旦衣食无忧,满足了最基础的生理需要,就总免不了思索一些更高级的东西,人生意义,自我价值,诸如此类。他说不好自己心中那股对战斗和冒险的渴求来自哪一方,来自父亲还是女人,总之他就是申请加入了特种作战部队,在能源之城与亡灵之都的边界搞侦察,基本每一次执行任务都要提前写好遗书,平安归队后再烧毁。他运气不错,天赋更不错,年仅三百岁就纯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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