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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发上，李老师微醺，脸上泛起红愠。二锅头的空瓶倒落一地。（这是遇到什么大喜事儿了？）

“爸、妈，我回来了！”杨墨草草打了声招呼便走进卧室，耳朵直直的竖起听着外面的谈话。

“老杨，看不出啊！有门路啊！”一位中年大叔的声音，“门儿清啊你！”

“哪有，哪有？”墨爸恭谦的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今后去了珠海，要多跟我们联系啊！指不定哪天就过去找你了。”另一位墨爸的同事端起酒杯敬酒。

“还不一定！就算学校肯放人，教育局都未必！”就算面对同僚，墨爸说话也非常谨慎，毕竟墨爸的人事隶属于区级教育局，那层关系难搞。

“他敢不放！”墨妈从沙发上弹起，说到这个敏感的话题，就像触碰到她的脑神经。

（珠海？我爸要去珠海？他不教书了么？）杨墨满脑子疑问。

外面吃的七七八八，杯盘狼藉，陆续离席。墨爸和墨妈继续把酒言欢，墨妈走进杨墨的房间，他正挑灯夜战，墨妈慵懒的躺在他床上。

“期中考怎么样？”虽然声音很大，却很温柔。

“不，不怎么样？”杨墨知道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508分，全班28名。”

杨墨俯下头，焦灼的等着暴风骤雨来袭，可换来的是平静的回复：“没事，能保持在前30名就行，不是说你们班前30名能上一本么。”

杨墨寻摸着，估计老妈是喝多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换作平时，肯定是一顿暴揍。

满屋飘散着浓郁的白酒酱香，墨妈莫名的笑出声，“你爸要去珠海了。”

“啊？”杨墨端着的牛奶杯猛烈的摇晃。

“那边有家做海外工程的基建公司，正式给他发工作邀请函，聘请他去做海外项目工程师。”墨妈眼神透露着骄傲。

“可我爸都42岁了，去那边能有竞争力吗？”杨墨侧过身，看着酒气熏天的墨妈，希望她没在说梦话，“是一直在给他写信的那家公司吗？”

墨妈突然坐起来，满脸涨红，“不是那家，那家在广州，这家是珠海。”墨妈叹了口气，“这事也怪我有私心，广州那家公司邀请了你爸五年，我不想和他两地分居，不想家庭拆散，所以一直不让他去，现在看来，真的是我错了。”

墨妈满口酒气、表情认真，不像是说胡话，“男儿志在四方，未来你也一样！你爸他英语专业八级，加上懂一些土木方面，教初中实在是太束缚他。”

（敢情前几天吵架，是激将法？不是真的感情破裂？）

“这个公司从去年一直邀请你爸，可他舍不得教师这个铁饭碗，抹不下面子，”墨妈继续说，“过的□□逸会死.人！再这样下去，一辈子都没钱、没出息！”

“可是妈，钱真的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吗？”杨墨蹙紧眉头，不解的望着墨妈。如果她真的这么想，那跟邵薇有什么区别？

“就算不是衡量标准，它也是块打开上层社会的敲门砖。”墨妈抚了抚杨墨的后脑勺，“儿子，你还小，好好学习，等你爸在珠海站稳脚跟，妈也跟过去。”说着说着，这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咱家在你爸几个兄妹，和我的几个姊妹当中，都是垫底的，你都不知道妈每回买的衣服，单价从来不超过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