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录_分卷阅读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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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3 (第1/2页)

    当时还只是云麾将军的谢竣为师,随他学习兵法与武功。

师父出身陈郡谢氏,谢氏在当朝已然没落,却也是绵延数百年的名门望族,子弟众多,能人辈出。师父的族弟便是剑南节度使谢翊。那位谢公出身旁支,原本与师父并不相熟,但到底是同族,何况谢公获罪是因领兵讨伐南诏时监军懈怠导致粮草供给中断而导致我朝两万兵马全军覆没,虽有战败之过却罪不至死,师父也不忍他们一家遭此劫难,故几番上书求情。

只是先帝当时最倚重的乃是我出身清河崔氏的姨夫崔槐,为着新旧门阀之争,也是为着权柄之争,姨夫常与师父过不去,而师父为人有些强势,先帝也甚是不喜,于是师父的多封奏折便留中不发,谢翊与夫人韩氏最终被斩,其女虽在谢翊的安排下早送出藏匿,但因人举发而最终仍旧押往掖庭。

师父伤心之下,仍希望将没入掖庭的谢氏救出来,便吩咐我在入宫时暗暗打听谢氏的消息。

四月的蔷薇开得是极好的,一丛丛深绯浅粉错落有致,幽香袭人。

只是这愉悦的心情并没持续多久,便被不远处那一丛花后传来的异动给搅扰了。

啪——啪——

沉重的钝击夹杂着压抑的□□,即使我见得不多,也隐约能听出那是有人在行杖刑。

“啧啧,二十杖还未见红,是谢娘子身板太好?还是……二位中官手下留情了?这谢凌波可是独孤尚食亲口下令责罚的人,中官若不肯好生用刑,怕是尚食那里过不去吧?”果然,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从那边传过来,坐实了我的猜想。只是这受刑的似乎是个女子,已经挨了二十杖,听那口气却还有许多没打,也不知是犯了怎样的打错才惹了如此重罚。

我自幼就是习武的,若想不被人发觉简直易如反掌,何况只是几个孱弱的女子与太监。于是我悄然凑过去,躲在一丛蔷薇后,透过花叶的缝隙向那边瞧去。

只见一个梳双螺髻、身着牙白衣裳银红裙子、作宫人打扮的女子趾高气昂地站在那里,旁边两个品级不高的中监执刑杖用力杖责着一个趴在刑凳上的女子。那受刑的女子仅着中衣,身形十分纤瘦,一头墨缎似的长发凌乱地散开,遮去脸庞。那刑杖很粗,掌刑太监因着那宫人的一番话也不敢手下留情,打在身上应当是痛彻心扉的。每一杖落下,那受刑的女子便会瑟缩一下,扣在刑凳上的手指也会在刑凳上留下一道抓痕,偏偏她却不肯呼号出声,倒是十分倔强。

她越是隐忍,那掌刑太监便越发下了狠手,终于,实在没忍住,那女子口中逸出一丝掩饰不住的□□。

偏那宫人耳尖,没错过这几不可闻的□□。她心满意足地一笑,弯腰抬起谢凌波苍白的脸,悠然道:“谢凌波你害我挨一顿板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别以为你攀了高枝离了掖庭就了不得

了,今日你不照样落在我手上?”

原来这受刑的女子叫做谢凌波。这谢……却不知是不是陈郡谢。

那谢凌波微微别过脸,却是连眼神也懒得给那女子。她这一侧脸,却是转向我这里。乱发微微分开,露出一张苍白却清秀的脸来。憔悴致斯,狼狈致斯,谢凌波也未露出一丝软弱,只是用扁贝似的齿紧紧咬着失色的唇,咬出一道极深的血痕。

那宫人却受不得这样的轻视,气急败坏地道:“打!狠狠地打!我确要看你能撑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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