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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浅湾惩教监禁公司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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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利希教母的养女长着一张来自远东的、不长不短的脸,发际与眼珠同样乌黑。她像某种冷血的爬行动物,滑腻、光溜、皮肤上没有孔隙和绒毛,鼻梁并不如姊妹们一般高得突兀。即便是惊心动魄的瞬间,也不见那两枚本该随着呼吸而翕动的鼻孔,这使得她看起来更加阴鸷,如蛰伏浅湾的毒蛇。

    “是的,您说得没错,市长女士,我完全地赞同您。脱衣舞娘是不光彩的事业,可她为了抚养自己所爱的人而忍辱负重地工作,这非常可敬。哪怕他是参议员的儿子,因为平日疏于管理自身而致使本就贫困的女士有娠,这是故意伤害罪。”白马兰坐在转椅上,拨弄着电话线,痛心疾首地叹息道“您一定要去游说,为她讨个说法。她只是同意发生关系,没说想要个孩子,那并非卵精结合的胚胎,那是可耻的寄生物,吃她的rou,喝她的血。”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世界大战结束。战后极度高压的环境让人望不到尽头,无法自拔的困境、苦恼的深渊和长期的病痛使反创生运动的浪潮席卷半幅世界地图。人们丧失权力意识,拒绝更困难的任务,继而接受嗜好品带来的昙花一现的愉悦,仿佛那是更广阔的新生活。

    现代文明真正地建立了吗?生命本该相同的重量与意义从未相同。疾病倾向贫穷,痛苦倾向寒微,世界各地的女性为创生承担程度不同的风险和代价,贵贱有别,苦乐不均,母亲的羊水成为阶级的护城河。人类族群在前进的过程中屡屡抛弃虚弱的生产者,倾向于快捷、便利而后患无穷的掠夺道路——那是一条怎样的道路?文明的整体坐标不再具有任何符合逻辑的定点,任何东西都可被放在天平上衡量,女性的生育行为不再充满爱和期待,仅仅只是单纯的繁殖。快节奏的社会注重‘量’多过‘质’,灵与rou被分离,身和心被割裂,暴力是唯一的衡量标准和解决方式,慕强是国际社会的主旋律——想象一下吧,人类与兽类再无分别,数亿人彼此轧倾、漫涨拥堵,垒就塔尖唯一之人的通天梯:那个人什么都有了,可其她人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强权、垄断和战争带来的后果,这就是自私、懒惰和愚蠢导致的局面。消极无为顽固地附着于人类生存的精神核心,它固然与安全感相伴,让人们回溯至母父羽翼下无忧无虑的童年,可它也是屈从的序幕,是役使的伪装。它不期然间露出青面獠牙的忿怒相,成为人们社会生活的负担,成为时局压迫的产物,将人拖入无望的地狱。

    “人工流产也无法挽回事态,议员女士的确提出了赔偿方案,被我否决了。请恕我直言,市长女士,她受到的伤害是既定的事实。人工流产会伤害她的身心,而完成妊娠的后果甚至更严重。当胎儿降生的瞬间,它便拥有了生命,拥有了人权与灵魂。如果它知道自己是个不被期盼的孩子呢?如果它知道自己的出生建立在母亲的被迫服从上呢?”

    六十年前,这里是垃圾清运站的休息室。

    黑白电视屏幕中播放着国际新闻,历经千难万险回到故土的伤兵走上街头游行示威,以巨力抨击媒介误导,批评其丧失了民主政治功能。她们是被战友抛弃、被盟国背叛的边缘人群,她们经受了十五天的军事训练就被遣去登陆场增援特种装甲部队,清除雷区、破坏障碍。在战场上,用来缝合伤口的是瞬间固化胶,那会导致更大面积的感染和坏死,吗啡则被用作强效止痛剂。她们没有补给和食物,靠舔食飞机燃油苦苦忍耐饥渴、疲劳和高山反应,她们无法入睡,因为危险就在她们身边:叛逃的男子防卫队成员流窜在外,形成独立的武装团体,偷盗、抢劫、肆意虐杀年轻的人夫,甚至对女性实施性侵害。她们因此落下残疾,罹患心理疾病并严重的成瘾性问题。

    她们活着回到故土,可她们的姊妹再也不会回来了。报纸和新闻或将她们的形象进一步符号化为施暴者并广为传播;或歌颂她们的牺牲为盟友带来胜利的荣光。残酷的真相被弃置不顾,熊熊燃烧的仇恨火焰如怒吐yinjing的牝户:将政客的问题留在政客的桌上,让平民的孩子回到平民的卧房。文明社会的纪律与条例若无法在本世纪得到重申,这世界将在倒计时归零的霎眼间淌作经血。

    登陆战的遗创从未过去,它历历如新,犹在眼前,居住在高山半岛的每一个人都会铭记。隆隆的炮火声逼近海面,死人折断的骨茬落在礁石上,血色比海色更深沉。伞兵队如沙丁鱼群散布近空,在运输机与护航战机的保护下降落,群狼环伺牧圉,鲨鱼巡游猎场。

    战时维持秩序、管控黑市与贸易的是以普利希为首的五个家族,她们为母邦流血,而普利希年轻的掌权人特拉什却把功劳让给当局。战时的劳动力剥削、农业破坏、性暴力,战后改造项目的失误、迟迟未见的赔款与致歉、模棱两可的土地产权、政府与国际机构之间互不信任的情绪。经济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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