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Caleb (第1/2页)

    

01：Caleb

    临空市夏夜多雨。哥哥离开不久，雨季就来了。

    毕业后入选参加猎人训练，回家的时间就此变得很迟。

    你就着窗外的声音，一个人静静吃饭。做饭的本领是哥哥手把手教的，胡萝卜炒rou，松仁玉米。

    夏以昼在书房处理碎纸机故障，他沿着昏暗的楼梯走下来，额侧晶蓝的功能圈闪闪发亮。

    你盯着那道逐渐清晰的身影，道：“夏以昼，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不知道是为了折磨那个已经不在的人，还是面前无有情绪的仿生人，或是情绪过剩的自己，你故意对着那张脸说：

    “……你能不能别穿我哥的衣服了？”

    男人平静而英俊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他轻微思索了一下，道：

    “雨停的时间在三天后，以及——meimei，这是你穿到我身上来的。”

    你不再说话，只盯着他，机械式地往口中喂饭。

    三天后雨停。

    距离你把这个听话的机器人丢出去，还有三天。

    刚才夏以昼思索的瞬间，那道碍眼的蓝光变了。

    你对仿生人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仿生人思考、接收或传送信息的程式运作时，那道功能圈会变成黄色。

    据说仿生人发生异常时功能圈会变红，可你还没有见过夏以昼异常，或者说，失控。

    这是一个无比乖巧听话的，塑料做成的破玩具。

    他与哥哥一模一样，又截然不同。

    你无比讨厌他没有年纪感的包容，那显得你似乎欠缺一些东西，举目无亲孤身一人，以至于需要一个仿生人怜悯。

    你放下碗筷，将它们与空盘子一起放进洗碗机，而后拉着夏以昼来到廊下。

    你站在廊内，他站在廊下。长久的沉默里你一直盯着哥哥那双紫色的眼睛，不放过一点儿可能出现的细节。

    雨一直不停，廊下有薄薄的积水，夏以昼眼底的温柔与冷淡并存，正与水色相同。

    家族式微，奶奶去世后，只有你和哥哥夏以昼相依为命。他是奶奶在你幼时领养来的孩子，没有血缘关系，可兄妹感情深厚，形如至亲。

    哥哥意外去世后，夏以昼作为他未来得及赠与的礼物被送到你家。

    当时他就像现在这样站在院内，你抬起头，入眼竟是早已阴阳两隔的长兄，眼泪比情绪到得更快。

    “……哥哥？”

    你还记得自己那天是如何匆忙放下碗筷，踉跄着跑下台阶。

    与记忆中完全相同的体型、模样，男人穿着仿生人固定的灰色工服，目光温和而柔软，微湿的头发下面，双眼似乎也是湿润的。

    耳边响起熟悉的、相伴了十多年的声音，他启唇，眉眼笑意柔和：“下午好？怎么穿得这么少。”

    当时你真的想过，如果哥哥在这时选择回来，你宁愿相信记忆有假。

    已故的亲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本能驱使之下，你扑进男人怀里，紧紧抱住他。

    “夏……”才说了一个字，声音里已经有了湿意：“哥哥，哥哥……你回来了，你是不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