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春(古言,伪骨科,兄妹)_(3)野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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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野种 (第2/2页)

便是风鸢的孩子,认祖归宗,拜见主母,有何不对?”

    李奉渊嗤笑一声:“于礼法是无不可,于人心呢?”

    他低眸端详着李姝菀的面容,面色讥讽:“七八来岁,真是一个好年纪。七八年前父亲在外与别的女人有染之时,恰是母亲病重卧榻不起的时候。父亲如今带回这么一个野种跪拜母亲的牌位,心中难道没有分毫愧疚?”

    少年人终归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李奉渊看着面前随时间褪色的牌位,语气激烈道:“母亲离世时神智恍惚,已经认不得人,可直到最后一刻她嘴里念着的都还是你的名字。你那时在哪儿?”

    李奉渊咄咄逼人:“西北的战场?还是他人的床榻?”

    雪风涌入室内,白幡飘动,李瑛看着眼前厉声诘问的儿子,少有的沉默了片刻。

    良久,他才开口:“今后到了阴府,千般过错,我自会向她请罪。”

    父子吵架,无所顾惮,亡人地府,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他话音落下,李姝菀忽而小声开了口:“爹爹,我、我不拜了。”

    她似乎被吓住了,又仿佛觉得自己才是致使二人争执的祸源,一双小手抓紧了棉衫,她言语有些哽咽,近似请求:“我不拜主母了,哥哥,爹爹,你们不要生气。”

    一双清澈的杏眼里蓄满了泪,她忍着哭意,声音听着有些含糊,小小一个人站在李奉渊面前,还不及他胸口高。

    李奉渊心头本憋着火,如今她一开口,愈发闷堵。

    他垂眸看她,低头就瞧见两滴豆大的泪珠从她冻得泛红的脸上滚下来,流过圆嘟嘟的白净脸廓,滴落在了他黑色的衣摆上,晕开了两团深色的花。

    她哭得很是安静,泪水湿了脸庞,却也不闹,更没有吵着要李瑛为她撑腰。小手抹了几次泪,却又抹不干净。

    李奉渊看得心烦,竟生出半抹自己欺凌弱小的错觉。

    李瑛说得不错,李姝菀不过一个小姑娘,即使李奉渊厌烦她的身世,也的确不能拿她一个小上好几岁的女娃娃做什么。

    李奉渊抿紧了唇瓣,胸口几度起伏,心里因她而起的话此刻又全因她憋在了喉头。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话可说,他冷着脸跨出祠堂,孤身淋雪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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